雪！冷冬遐思的初恋

灰白之中，泛见天光大亮麾下，毛毛细雨，密密斜织，霏霏簌簌，一些一些凛冽彻骨寒冷聚集，丝丝缕缕吹皱飒飒风儿，仿佛要将一切冻僵，路上行人萎缩着，如同包裹个个严实企鹅，衣服都不甚光鲜，惟有一个鹤立鸡群新潮，方将大红大紫，于这样时光茁现，引来瞩目眼光，为这冷冻冬儿，呼唤温馨舒适？接续着向春光灿烂开拔，觅寻源泉。

我就这样，不着任何雨具，冒着衣服被淋湿风险，彳亍地，沿着街的人行过道，巷的边缘地带，公园盈绿甬道……在这一季节，去亲吻它不同于春夏秋三季之不同感受，接受人生冷若骨髓之考验，了悟独特之飞升境界，不致于坠入道听途说歧见。

这样地思想，真不简单，手触摸之处，鞋袜衣帽，餐具，器皿，家具，墙面，包括树木花草，除了火焰与空调暖风等极少数物什，仿佛一切都与冷契合一起，没办法，一年一度之一季，活该我们必须经历，不然的话，变作人类又有个屁用？

眼眸看见，天，它是冷冰冰地，了无感情，不断将雨儿通过细若游丝泻下，浙沥，但无声；树木静静，未予发声，仅晓得于树的枝丫，把雨奉若神明，但叶好像悲惨，也好似要挣脱束缚，待受不住，或负重过大，或有风儿调皮地吹拂，叶片会簌簌而落，惟留漂亮惊艳，若枫叶与银杏叶，将簌簌，常常带着轻捷金黄、红红艳艳，自树的枝枝蔓蔓，在空中，打旋而飘浮凌波仙子舞姿，骄傲地，自豪地，无可挑剔地，几漩而歌，像与昏头转向接洽，觅寻一个个方位，最终落入尘埃，于大地怀抱撒娇。

无心恋看，车辆比平常开得稍慢，地湿，水凼，光线也微暗，本色冬天正是若此，而有车辆，甚而露出了荧荧灯光，或照亮，或者因为其他。我是这样认为与感受，季节之巅，天大由天，“万物为刍狗”，老子的总结，一直在兑现，而人定胜天，仅是我们人类希望，仰或贪婪，甚而妄自尊大，反正我这平庸凡夫俗子，只能去羞惭而被动地接受，了无抵抗任何本钱。

这时我方想起自己童稚、少年，那时候冬天比现在冷，因为没有大规模工业生产与城市化建设，污染罕少，只有雾而无雾霾，大自然一切都是原生态，但温度却比现在低几度甚至零下10度左右，加之还有贫穷、饥饿、物质贫乏困境，……可这一切，我们小孩子是不须考虑，惟有的是“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，做无产阶级接班人！”

整个一冬，静静的冷，一直在空旷而无垠地延续。极目远望，天的灰白似乎每日翻版，川西坝子，成都平原，特别是我们新都，乃至龙虎陋鄙之地，天幕覆盖，一望无际麦苗，绿油油连成一片，接续着天，打成火热天地嫁接，壮美诗篇，如同碧澄草原；而近之观瞻，麦苗一垄一垄，骄傲地，自豪地，立于叶的头颅，仿佛要与天空比试，我们不错么？天空，大地，谁是主宰！我常常被大自然鬼斧神工所感染，也觉得自己非常渺小，一个小小人儿，鼻脓口水，衣着邋遢，俗不可耐，还要去看天觑地去评判，赏心悦目阐悟缘。

冬天之冷不是摆设，风，嗖嗖地，劲吹屋梁三重茅，冷若刺骨，冰霜相浸，后背发凉，全身僵硬，脸被吹得发红，常常发出一身抖动，一手一脚，全是冻疮，只要去看，现在手脚依然有冻疮疤痕，清晰可觅。“刨鸡婆（棉花鞋），咯多咯，下窝蛋，三斤半，提出龙门（院子门）就打烂”，汲着刨鸡婆行走，脚上冻疮一走一痛，不然的话，就是冷啊！还是跑，快，快，快，朝前飞奔，这样一来，哇噻，热气弥漫，暖和马上郁满全身，热血沸腾，像大冬天吃着牛羊肉，哪个爽歪歪，甭说，高兴得手舞足蹈，如同天天在过大年。

那个时候，我们学校读书，最冷是上午一二节课，哪个冷啊！手脚冰凉的感觉，瑟缩着，可一把这两节课上完，在第三节课前，做起跑步，体操，一下子，热火朝天，运动舒展身体，哗啦啦，你追我赶，冲得比谁都快，甚至我们班有个男同学龙须（化名），他与同学们常合不来，许多人都想打他，这时更是追逐对象，他就像一只兔子，下课铃一响，比谁都跑得快，把他碾得田间地头，抱头鼠窜，可谁也逮不着他，他的防备警惕性，跑步快捷能力，不当侦察兵，简直十足的可惜。

最高兴最激动人心时刻，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出现，不是因为“瑞雪兆丰年”，而是源于瑞雪一来，冬天将尽，春天更是活脱脱泛现，很快降临人间。

哈哈，哪个快啊乐啊！天的阴灰变得越来越白，一朵一朵轻盈雪花，仿佛天空铺洒棉团，漫天遍野，在大地上空，天女散花，纷纷扬扬，簌簌而淅沥，以一种大自然伟力，冲锋陷阵，不管不顾世间万物什么态度，它总之，以大无畏与浩瀚胸怀，洒下，再洒下；飘落，再飘落，洒满房屋、树木、竹林、车辆……所有之上，越积越多，越来越厚，而天女动作仍在继续，往往都是在一个上的第二天清晨，撩开门窗，哇！银色世界，染了满天遍地，“北国风光，千里冰封，万里雪飘。……”冰封雪裹空，苍茫，博大，伟岸，……真是难以形容，难以想象，我们渺小人类，会于这样季节，这样时刻，这样雅兴，看见如此绝美风景，不是天造地设，又是什么！

我们激动了，幸福了，讴歌了，大笑了，……早已不顾不顾穿着如何如何？徒耐何哉。跑出了家，在河流，在田间，在地头，在……以自己方式，先予观瞻，所有万物被雪覆盖，全是雪白肌肤形象，大地是白色，天空是白色，而人畜也披上雪花，也是白色，洁净，纯美，妙如美女素颜而裹，那种美丽，是无任何能够比拟。特别是禾苗，被雪裹住，多像婴儿躺入妈妈怀抱，贪婪地吮吸母乳馨香，而雪的白，正以炫白血液循环，流泻白白乳汁，雪溶于禾苗稼穑，来年的丰收，将更加绽放于农人眼眸，去秋天里吹奏唢呐，迎娶新嫁娘，烹牛宰羊，大快朵颐。

更有甚者，我们小孩子，在这时简直成为快乐天使，早已不顾形象，不顾寒冷，不顾冻疮，不顾……那种不顾，把家长们抛于一边，垒雪人，打雪仗，做雪的糕点，还有的将水与雪混合一起，一口而吞，想象喝下去的感觉，把雪视为小朋友的福星，与雪一起嘣跳，嬉闹，耍笑，为雪的冬天，徜徉诗意蹁跹，不知不觉，成为了雪的使者，为雪而江湖笑傲。

想到这些，我的眉毛胡子，简直笑到一堆，没有了半点苛求，对那种逝去岁月的怀恋，痕迹早已消融，一切不复再现，川西坝子，特别是我们成都地区，现在的暖冬，要想看到雪，只能是痴心妄想，不可能会再次莅临，这是大自然在报复我们，大规模城市化，工业化，包括生活方式的转变，水、电，气，车等的频繁使用，一切的一切，让北冰洋与喜马拉雅山脉冰川峡谷消融，温室效应以不可扼止态势，正步步紧逼，大踏步倏然走来，雪，这一罕见稀奇，只能去北国等地享受，我们身处之地，只会与拜拜别离，哭声震天，也是无用。

冷还是持续地前行，冬的旅程，还是不以人的意志而逆转，天与地，人与自然，维美地呵护你，呵护我，呵护他，呵护这个世界，但我心里，还是盼到了，在今天清晨，推开了窗，哇，这个冬天，已经真真正正爆发出了一场雪花纷飞花瓣，在房屋，在树林，在草丛，在……十八年的季节之旅，徜徉的无限遐思，希望加企盼，与天地人同在！

雪花，纷繁劲舞的凌波仙子，看啊！你不，正下得更加猛烈了吧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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